在花都巴黎,什么最多?不是花,而是狗。
——在巴黎随处可见的狗
“在巴黎,狗最多。”这是很久以前在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书里看到的文字,当时对于这样的描述多少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可是皱皱眉便就翻过去了。
然而现在真的身处在这个华丽繁复的都市里,再次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这句话,我想我会停一停,然后对着空气微笑一下,因为这个事实仍然在以真理的形式存在着,也许你还无法想象十多万只狗的存在对于生活在巴黎的人意味着什么,但是就在我微笑的那一刻,也许已经有好几只不同品种的狗和它们的主人一起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没准还会有一只长得稀奇古怪的狗正在对面以一种我永远也无法读懂的表情嘲笑我的大惊小怪呐!
刚来时到塞纳河边去玩,就有人推荐说靠近河旁有一个可以称之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动物墓地,那儿看门的老太绝对是狗墓忠臣,在开放时间之外,早两分钟或晚两分钟都不会让你踏进墓地半步,隔着栅栏门张望一下都不行。这种对狗的热爱和对人的没商量几乎成了巴黎人的一大特质,在巴黎的任何一条街上,如果你随手乱扔纸屑绝对立刻会引来无数白眼,可是在这里生活的所有人对于那些随处可见的狗的粪便却往往可以完全的熟视无睹,在巴黎,谈论狗是风雅,谈论人情是玩笑。
有一次,我为了寻找一家专门出售十七世纪品种的玫瑰花店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巴黎,结果最后在那家花店的门口我看见一大堆人站在两侧,态度恭敬,走近时才发现中间站一老太太正不住的对着两边的人点头道歉,在她的手中一共牵了三条小狗,可以肯定的是这三只小狗都是怀着各自的生活目标,两只分别企图朝向街的两边,而中间的那一只正很陶醉的对着一盆品种名贵的玫瑰花狂嗅,显然那是一只有着很多浪漫细胞的标准的巴黎狗。即使对它们的生活追求并不同意,但有一点是可以认同的,那就是人的脆弱不可倚仗,相反巴黎人是常常要依靠狗的温存理解的,所以态度明显都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即使是花店的主人也是一点不担心,一点不心疼的看着那只意欲采花的小狗,眼神温柔,两边看的人更是一派悠闲,带着看风景的心情,久久不散。
还有好几次在地铁的车厢里,有衣着肮脏的穷人进来大声乞讨,所有人都沉默的继续看书,继续想心事,继续打瞌睡,继续温柔的抚摩着自己的宠物狗……即使当乞讨者的言语转为大声的漫骂,旁人仍然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着自己的事情,车厢里一切如故,反而那些狗的主人们看着狗的眼神倒象是更加温柔了一些。这个时候你的心中难免会觉得有些诡异,仿佛一个人生命的存在与否甚至还不如一只动物的喜怒来得更重要。
很多年前的杜拉斯写她心中的巴黎时就曾说:“狗并不是什么问题,现在已经没有人吃狗肉了。总之,这个城市是出了什么问题。”刚来时看到巴黎人对于狗和人的态度的差异,真的有点怀疑这个城市骨子里彻骨的冷漠,不知道这是一个城市的文明进化到何种程度以后才会出现的倒错。只是这样的情景,久了,便只能习以为常。
因为无论是在哪一片的繁华街市后面,无数的平常人家里,富裕也好,贫困也好,敲开门,不知有多少的巴黎男女情愿和一条狗相依为命,也不愿把希望寄托在别的人身上,当他们的宠物狗死去的时候,主人还会深情的在它们的墓碑上写下“下生下世,还是你我。”这样的语言不会比任何一本经典的爱情故事里的对白逊色。
不过同在一个城市,与这些习惯被人豢养,时刻被人牵着走的狗相反,巴黎的猫虽然也很多,但绝大部分是野猫,在巴黎一个最大的公墓里就有四五百只的野猫出没,偶尔在平常人家看见也是以一个人的姿态沉默穿梭,极少被人亲昵的搂在怀中,更不用说是那种被喂得不成体统的波斯猫一类的。
很多时候看见那些在这个城市里游荡的猫,都是一种对人警醒的眼神,在狭窄的街道上一闪而过,脚步无声无息。真不知道这些野猫们,当它们看见那些养尊处优的宠物狗晃着日益肥大的身子在大街上闲庭信步的时候,是否心里充满了对它们虚伪的鄙夷。让人不由的想起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我是猫》,那只对日本的知识分子,以及日本人都进行了无情批判和挖苦的猫的眼睛,不知道是否也是和这巴黎城中野猫们是一样的眼神。
只是在每个商店关门的星期日,或是在某个晴朗的夜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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