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有人认为《
藏獒》无论从形式、内容还是文化意义上,都发出向《狼图腾》的挑战,您认为呢?杨志军:作为文学,这两部作品各有所长,可以互增互长,但
作为文化,它们却是冰炭不容、针锋相对的。狼文化是霸者的文化,獒文化是平民文化,是弱者的文化。藏獒在这里是一个公正道义、舍己为人的符号。我以为最不
可称道的就是狼的所谓团队精神。在一群狼中,为了抢到一块肉,强者会毫不客气地咬伤弱者。如果在进攻目标时,对方咬死了自己的同伴,它们抢着要做的不是奋
起报仇,而是吃掉同伴。而藏獒就没有这种恶习,它们的一贯做法是,奋不顾身、大义凛然、先人后己、任劳任怨。我觉得在我们人类的身上,狼的精神太多太多,
藏獒的精神太少太少。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夸大“狼崇拜”的作用和力量,因为那种以占领地盘、争夺人民、强取财富为目的的野蛮征服的“狼性”时代早已经过去
了,曾经崇拜过狼的民族也早已经抛弃了这种原始低级的崇拜。觉得藏獒能识字能看懂《藏獒》记者:张瑞敏曾经说过:“与狼为舞必先为狼。”马俊仁在《藏
獒》发布会上说:“中国人不当羊,就只能变成狼?中国人就不能变成藏獒?”这场由文坛发轫的“狼獒之争”已超越图书销售层面,深入到文化和精神领域,对此
您是怎么看的?杨志军:我不知道“与狼为舞必先为狼”这句话张瑞敏是在什么场合说的,我觉得狼与狼共舞既没有意思也没有意义,人与狼共舞才有意思也才有意
义,也才能体现一个人的胆略、智慧、气魄、技巧等等。当然你可以认为企业的竞争理念和服务理念是分开的,竞争可以是狼,服务可以是獒。但我以为企业的竞争
说到底是市场竞争,而左右市场的关键是消费群体对企业整体人格的认可,是社会消费心理对企业形象的信赖,这种认可和信赖一旦物化,就变成了用自己的钱换你
的产品。没有人愿意信赖一匹狼,这一点东郭先生的故事早就警醒过我们了。任何成功企业的灵魂都应该是真诚,真诚到永远,而真诚跟狼丝毫没有关系,只跟藏獒
有关系。记者:评论家认为“《藏獒》比《狼图腾》更像小说”,“《藏獒》显示的文学才华和生活积累和思想深度以及哲学素养,已经不缺大家风范。”但很难突
破《狼图腾》那么高的销量,您认为呢?杨志军:《藏獒》的大家风范谈不上。二者都是小说,不存在“更像”或不像的问题,只不过《狼图腾》偏重于理性,《藏
獒》偏重于感性。销量的问题,得看时间,得看作品本身的魅力。记者:假设满分为100分,您自己给这两本书各打多少分?杨志军:《狼图腾》80分,保留
20分的理由是,作为小说它有用概念强制故事和人物的倾向,狼也是“概念狼”,而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艺术形象。《藏獒》0分,理由是它刚刚面世,没经过时
间、读者、专家的严酷考验,就不能有一个肯定的判断。记者:这本书的写作过程是怎样的?创作初衷是什么?杨志军:27万字,写了五个月,写作很顺利,因为
关于藏獒我从儿童时代积累到现在,既熟悉又能让我激动。没有值得一提的初衷,写作时,我老想到藏獒和别的狗,总觉得它们也是识字的,能看懂我的这本书,我
要做的就是写活它们,让它们看了我的书就跳起来:这不是我吗?记者:《藏獒》首印多少册?知道它最早发表于《当代》2005年5期,出版过程是怎样的?杨
志军:据出版社说,首印10万册已经发完,正在加印,很多地方缺货,我们青岛新华书店国庆进了第一批货,两个小时卖完后,就一直缺货,只好挂出牌子:
“《藏獒》正在预订。”人民文学出版社在文学图书的出版上一直具有权威性,《当代》的编辑多少年来一直关心着我的创作,我把稿子给他们是很自然的事。
中国作家不善于写动物记者:您与藏獒的交往故事有哪些?您怎么看待藏獒这种动物?它是您最喜爱的动物?杨志军:不错,藏獒是我最喜欢的动物。藏獒是青藏高
原横行四方的野兽,直到六千多年前,才被人类驯化,开始了和人类相依为命的生活。藏獒素质的形成,除了遗传和血统,更重要的是环境的熔铸打磨,是狗和自
然、狗和人类互为依存、艰难发展的必然结果,是青藏高原的特殊环境发育和雕塑出来的一种特殊的生命质量。如果不能让它们奔驰在缺氧至少百分之五十的高海拔
原野,不能让它们啸鸣于零下40℃的冰天雪地,不能让它们时刻警惕和发现十里二十里之外的狼情和豹情,不能让它们把牧家的全部生活担子扛压在自己的肩膀
上,它们的嗅觉、听觉、视觉以及大脑的思维、打斗的力量、出击的速度就都会严重退化。当藏獒借以磨练斗志、称雄扬威的对手不存在了的时候,它们还能像它们
的祖先那样笑傲草原吗?事实上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