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我一直怀疑自己有恐狗症。一走近狗,无论大小美丑,会不由自主地冒冷汗。假如有一只狗凑到脚边,我会惊叫着跳起来。朋友说,其实那是狗在示好。但几天前,我却卷入了一场狗的领地之争,并无意间成了交战一方的助威者。
那天,坐在杭州郊外一处山间茶馆喝茶。主人养的一只棕色小狗不停地跑过来,在我们面前扑腾,想引起注意。小狗有着德国牧羊犬的血统,叫贝克,看我们不理它,无奈地趴在一边晒太阳。有人起身,它就立刻爬起来,跟人往山上走,如是七八次。我忽然想,这小狗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带人去看什么,或者是想上山去玩,但又害怕什么,所以要跟人去。
说实在的,之前我一直没有留意过狗和其他动物的行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里,都说动物没有思维,不会制造工具,即使一些宠物偶尔表现出讨好主人的举动,也不过是为了获得食物的本能。但一位新闻界的同行、《今日美国》杂志科学记者蒂姆·弗兰德让我改变了想法。
他写的《动物也说话》,记载了不少表现动物聪明的试验,像动物间如何交流,或动物和人交流的趣味故事。
一只渡鸦围着一个科罗拉多农妇家的后院狂叫半小时,不胜其扰的农妇寻声看去,却发现一只狮子正对她虎视眈眈,幸好丈夫过来吓跑了狮子。农妇由此对渡鸦心存感激,相信它是在给自己报警。科学家伯恩德·海恩里希却不这么认为。他研究渡鸦20年,了解渡鸦给大型食肉动物引路的习性,渡鸦获得的报偿是这些食肉动物饱餐后剩下的残羹。海恩里希判断,很可能是渡鸦看见了农妇,便决定把狮子引来。渡鸦的叫声似乎是在和狮子说:“跟我来,前面有好吃的。”而狮子则把叫声和以前的某次经验联系起来,知道前面有猎物。不管怎样,渡鸦和狮子是以它们相互明了的方式在进行着交流。
一只名叫贝蒂的新喀里多尼亚乌鸦在牛津大学的实验室中成了明星。研究人员为它设计了一个试验:给贝蒂和另一只年龄大一些的乌鸦一些工具,看它们能否利用。研究人员把一块肉放进一个管道里,给乌鸦两根金属丝,一根直的,一根带钩。两只乌鸦很快就知道用带钩的那根。当带钩的金属丝被另一只乌鸦抢走后,贝蒂用嘴衔起那根直的金属丝,将一段插进实验室桌子的缝里,用嘴将其弯曲,做成钩子,再去取肉。
这是迄今为止最令人称奇的例子。贝蒂的表现说明,它完全明白钩子的用途,并能够回忆和制造。很多科学家由此相信,动物是很聪明的,它们在交流中是有目的、有解决问题的能力的。动物如果能够记住发生过的事情并在后来加以利用,就很容易在优胜劣汰中生存下来。
我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看看贝克究竟要做什么。我和朋友站起身往山上走,贝克果然兴奋地跟出来,跑在我们前面。我们任它引路,即使在岔路口也不例外,直到半山的一片树林处,忽然一条黑狗蹿了出来。
黑狗的体型比贝克大许多,隔着七八米远,它们开始互相狂吠。我闪过一个念头,贝克是在和黑狗争地盘,它以前或许吃过黑狗的亏,所以不敢独自来,借助人的势力给自己壮胆。我虽然只是旁观者,毫无直接参战的意思,但贝克的狗仗人势之计显然很奏效,黑狗畏缩了,掉转头退出了战场。贝克撒了泡尿,确立了自己的地盘,心满意足地和我们下山了。
回去的路上,我又成功地“勾引”了两只松鼠。看到它们在树枝上跳跃,我用舌头快速地发出“得儿得儿”的声音,向来一有动静会逃得无影无踪的松鼠,这次转过身,好奇地望着我,可惜我手中无食,要不还可以和它们套一会儿近乎。这也是从蒂姆·弗兰德那里学来的,鸟类和哺乳动物用高频率的、更清脆的语调,表示安抚和友好。
我确实从蒂姆·弗兰德的书里受益不少,它让我发现,和动物交流充满乐趣。动物或许真的没有语言,但它们有很多话要说。蒂姆说,动物很多行为,都和人类相似,“无论何处,你都会看到,动物关心的都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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