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岁次是“丙戌”,也就是我们通常在说的“狗年”,往后的12个月中,就算我们不爱狗,也应该学会不去打狗、害狗,把这一人类的老朋友当成“排气管”。
其实,说到狗,它一直是人类的“好朋友”、“老朋友”,盘古开天辟地那天,狗可能已经在他身边徘徊,否则,中国也不可能在夏商周的古墓中发觉狗踪、嗅到狗味,以致于后来人类不但养狗,还取了狗名。
讲到取狗名,情况就非常精彩。以前笔者住在一处山上,乡亲父老中有很多人姓吴,因此人称“吴厝甘榜”。
再有一个特色:小孩中有名为“阿屎”、“阿尿”、“阿猫”、“阿狗”的,村子里的“阿狗叔”还不只一位,我们一直以“狗名”称呼,最后是连对方的真名也忘了。叫者自叫,应者自应,完全不以为忤。
后来长大识字,又喜读一点民俗书,发现到:“阿屎”、“阿尿”、“阿猫”、“阿狗”,并非带有贬义。我们看日本朋友的名字,住在山脚的,名为“山下”;住在田里的,名为“田中”;住在河边的,名为“渡边”;住在井旁的,名为“井上”。那里出生那里找名,父母一点也不须动脑筋。话说回来,华人的姓和名中,为何有狗姓、狗名?
华人姓氏中的“动植物姓氏”,据研究者的多年心得,有:马、羊、牛、猪、鄔、风、梅、李、桃、花、叶、山、水、云、沙、毛、皮、龙、冯、蛇、狗、狄等,历史学者董家遵、吕振端等说:“不用争啦!我们说了算数,全部和原始图腾文化有关”。
也有人说,以动物立姓取名,应该是少数民族的事,汉族人该断断不会如此。可是,不要忘记了,汉族也有过一个“民族的婴儿期”,他们也是到处插旗、到处画旗,住在“熊旗”里的姓熊,住在“狗旗”里的姓狗。一点也不奇怪。
还有,后来汉人采用了天干地支的计时方法,属相中就有动物的排阵。偃、媿、姺、姖、妘、妃等“古姓”,查一下就知道,那是指的生肖中的鼠、牛、虎,狗等。
说完华人的“尊姓”,再来说说华人的“大名”。牛年生的叫“阿牛”,虎年生的叫“阿虎”,东汉著名文学家司马相如,名字叫“犬子”,很有可能就是狗年出生。
前面说到村子里的乡亲以猫狗为名,据说和孩子的健康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昵称。
不难理解,以前乡村的卫生情况坏透,孩子容易生病,孩子病久了,父母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好为孩子改名,叫一个俗之又俗的名字,旨在换运、转运。以至于后来查明,原来“阿狗”名叫“全福”,迟迟无法接受。这种做法,宋代的大文学家欧阳修说:“以名贱之”。
不只是乡村里的人“以兽名”,李小龙的名字叫“小凤凰”、郭沫若的名字叫“文豹”、周恩来的名字叫“大鸾”,五四作家中的老舍及钱钟书,名字中更“带狗”。
满族人出身的老舍,生于1899年年底,也就是戌戊年的年终,狗年的岁尾,因此父母叫他为“小狗尾巴”。
后来也许是有点文名了,无论如何不能“再俗”了,于是人们说他是在年终祭灶时出世,避免人家或读者把《四代同堂》、《骆驼祥子》的作者,去和动不动缩成一团的狗尾巴连想在一起。
大学问家的钱钟书又不一样了,他以“狗名”为荣,他把自己的名字“默存”两字拆开来处理,“默”字中是“黑”旁有“犬”,取名自嘲“犬才子”。
中国历史上有一位皇帝是禁人吃狗肉,养狗和玩狗的,那就是非常有艺术细胞的宋徽宗赵佶。他是瘦金体书法的天下第一好手。
他一生忙着作画写字,哪里会去管什么“狗事”,但有奉承他的臣子说:“皇上,你肖狗,人民怎么可以轻鄙狗事、乱吃狗肉?”此话一出,北宋国内,要么保人命、要么保狗命,结果是:千狗绝迹、万狗齐喑,中国陷入“狗史”上最黑暗的时期。